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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居易诗歌的仙道色彩——以《长恨歌》为例
一、 引言
白居易(772-846)为中唐的杰出色诗人之一,其主张「文章合为时而着,诗歌合为事而作」,使他成为新乐府运动的倡导者。[1]而研究白居易的诗歌,人们往往把注意力放在其诗中的讽喻意识,然而白氏当时身处一个极富宗教气氛的时代之中。唐王朝对宗教的宽容,使各式宗教都能在中国的土壤广为传播,其中本土的道教的流播最为明显。正如葛景春指出道教文化对唐诗的发展起了深远的影响:
道教文化在唐代的意识形态和文化领域中,尤其是文学方面,产生的广泛而深远的影响远比人们所想象得要大的多,可以说道教是中国唐代最典型的宗教。因此,唐诗也受到了道教文化的强烈的渗透和影响,濡染着浓郁的玄风和道味。[2]白居易生长在道教气氛如此浓烈的环境之中,自然也受到道家仙话[3]以及由其所引伸的民间传说所影响。事实上,在他的诗歌中渗入不少仙道色彩。其名作《长恨歌》更是例子之一,此诗歌的流行程度,甚至「童子解吟长恨曲」
[4]。由于《长恨歌》是一首长篇叙事诗,在如此庞大的篇幅之中,可以发现诗人在诗歌中融入不少神仙故事,这一定程度上反映白居易诗歌的仙道情趣。故此,本文会以《长恨歌》为讨论对象,一方面先述《长恨歌》的创作背景,然后再探讨《长恨歌》中所流露的仙道色彩。
二、《长恨歌》的创作背景与仙道的关系
唐代是中国道教发展上最鼎盛的时期。李唐皇室认为道教的始祖李耳(?-?),即老子,与皇室同姓,于是自称老子为皇室的祖先,以抬高门弟,神化唐皇室的统治。由于统治者的崇奉和扶植,使道教的发展日益兴盛。武德八年,唐高祖(566-635)规定了儒、释、道三教的次序,以道为先,儒为次,释为后,成为三教之首。[5]到玄宗时,对道教的崇奉到达顶峰,大力抬高道教的地位,采取了以下一系列措施,例如不断给老子加尊号、宣掦老子的著作、设立「道举」等等。[6]唐玄宗(685-762)本人也积极参与崇道的活动。孙育华据《全唐文》卷三十八《赐皇帝进烧丹灶诰》,证明玄宗曾炼丹服药,再据《开天传信记》,玄宗亦曾学习仙术。
[7]因为皇室如此尊崇道教,许多王公大臣,达官贵人也纷纷加入崇奉道教的行列。一些公主妃嫔也多入道,杨贵妃曾就被度为大真宫女道士。[8]
因为上阶层的所好,这股狂热的崇道风气也蔓延到下层的社会。原本道教的神仙观念已经深深札根在民间,再加上统治者的大力提倡,使这股风气更加炽热,特别是对求道升仙的沉醉。所以,使追求长生不死的观念在民间大行其道,后来《长恨歌》中杨贵纪化仙的传说也是取材自民间的这种升仙传说。《长恨歌》中写道士招魂一节,根据陈寅恪的分析:
乐天之诗句与陈鸿之传文所以特为佳胜者,实在其后半节畅述人天生死形魂离合之关系,而此种物语之增加,则汉武帝李夫人故事转化而来。[9]陈寅恪说明由于方士的招魂术而产生的李夫人(?-?)的故事,确实启发了日后《长恨歌》中杨贵妃化仙的故事。另外,孙育华指出因为杨贵妃曾经为女道士的关系,这也造就了「她在民间传说中化为神仙搭好了桥梁,铺平了道路。」[10]这种崇道风气自然也会影响到白居易。虽然他曾经作过《思旧》、《海漫漫》、《梦仙》等以「戒求仙」为题的诗歌。但是,在唐代道教氛围如此浓烈的环境下,当时诗人的访道及服食丹药的风气相当盛行。在访道风气方面,颜进雄指出「有德高道、炼师,更成为诗人文士们争相走访、交往的对象,……也逐步拉近诗人与道教间的距离。」[11]至于,服食丹药方面,廖苪茵则指出这种风气在中唐文人之间也相当普遍:中唐信服仙服饵的文士,尤较初唐为多。如《唐才子传》卷二云薛据「好栖遁,居高炼药」;卷三载顾况全家「隐居茅山,炼金拜斗,身轻如羽;卷四云刘商「好神仙,炼金骨。《唐才子传》所载虽属笔记性质,但稽之唐人作品叙述,中唐确有一些文士出身的官吏饵服丹药者,其饵丹后的结果则亦如前人般的暴疾早夭。[12]而白居易的挚友韩愈(768-824)也有服食丹药的习惯。因此,白居易不免也与道士真人进行接触或服食丹药。根据颜进雄的统计,白居易曾经与不少方士过从甚密,包括
王道士、李道士、毛仙翁等十五位方士。[13]事实上,白居易早在贞元十八年,已经开始接触道教文化,曾作《动静交相养赋》,当中用语包含大量道教的用语,此时他也开始与道友李建(?-?)交往同习药术。另外,作于贞元廿一年六月的《永崇里观居》称「心与虚无游」、「寡欲虽少病,乐大心不忧」等语,亦可见道教思想对白居易的影响。[14]虽然白居易真正沉迷仙道之术,主要是在武道衡翠¤被贬之后的事,在《唐才子传》也记录了白居易晚年「好神仙,自制飞云履,焚香振足,如拨烟雾,冉冉生云。初来九江,居庐阜峰下,作草堂烧丹,今尚存。」[15]不过,从以上可见,白居易在贞元十八年之时,对炼丹方术早有所习和曾经沉浸于道教玄思之中,所以当白居易创作《长恨歌》之时,这些道教信仰的痕迹便一一刻印在诗歌上。
另外,《长恨歌》也是在浓烈的道教氛围下创作。根据陈鸿(?-?)的《长恨歌传》叙述《长恨歌》的创作环境:
元和元年冬十二月,太原白乐天自校书郎尉于盩厔,鸿与琅邪王质夫家于是邑,暇日相携游仙寺,话及此事,相与感叹。质夫举洒于乐天前曰:夫希代之事,非遇出世之才润色之,则与时消没,不闻于世。乐天深于诗、多于情者也,试为歌之如何?乐天因为《长恨歌》,意者不但感其事,亦欲惩尤物,窒乱阶,垂于将来也。歌既成,使鸿传焉。[16] 当时白居易与陈鸿、王质夫(?-?)同游仙游寺,有感于
唐玄宗、杨贵妃(719-756)的逸事而创作《长恨歌》。其中,盩厔为当时道教圣地,传说道家始创人老耳曾在盩厔境内一座楼观,讲授《道德经》和炼丹、修行,所以仙道色彩极为浓厚。加上,盩厔一带流传不少民间传说,例如周穆王与盛姬玄池奏乐、秦穆公(?-前621)小女儿弄玉与萧史在玉女洞吹萧相恋、锺离在仙游寺独木桥度吕洞宾成仙等等,而且盩厔地理环境特殊,境内有终南山的一部分,又怜近周秦汉唐历代古都,使盩厔处于现实世界与神世界的交汇点。以上的环境,都影响白居易在创作之时,把丰富的仙道色彩与神奇的联想融入《长恨歌》当中。因此,张中宇认为「白居易在盩厔的经历,可能对创作《长恨歌》起了十分关键的作用。」
[17]总括来说,唐代浓烈的道教气氛对《长恨歌》的创作过程起了深远的影响。
三、《长恨歌》中的仙道色彩
从《长恨歌》中可以深深感受到浓烈的仙道色彩,上文已经指陈《长恨歌》的创作背景是在道教兴盛的中唐,因此白居易或多或少受到一些仙道观念的影响,特别把对仙境的向往融入《长恨歌》之中。在道教文化中的仙宫、仙山,意境飘逸、超脱,道教仙话传说中有「三十六天」,地上有「三十六洞天」、「七十二褔地」,东海中有「十州三岛」,这些玄幻仙境为唐代诗人开辟了一个任人诗驰骋的无限想象空间。
[18]而《长恨歌》中「忽闻海上有仙山」的「仙山」就是海
白居易诗歌
白居易(772—846),字乐天,号香山居士。倡导新乐府,作品风格平易自然、浅切流畅。 作品多收录于《白氏长庆集》。【李夫人白居易诗词欣赏】
白居易一生以唐宪宗元和元年(公元815)为界,前期有“兼济天下”之志,后期则“独善其身”。
中隐 大隐住朝市,小隐入丘樊。丘樊太冷落,朝市太嚣喧。不如作中隐,隐在留司间。似出复似处,非忙亦非闲。不劳心与力,又免饥与寒。
在家出家 夜眠身是投林鸟,朝饭心同乞食僧。中宵入定跏趺坐,女唤妻呼多不应。 新乐府诗歌 “近代唯诗人杜甫《悲陈陶》、《哀江头》、《兵车行》、《丽人行》等,凡所歌行,率皆即事名篇,无复依傍。予少时与友人乐天、李公垂辈谓是为当,遂不复拟赋古题。” ━元稹《乐府古题序》
元结(719-772)字次山,河南人。早年耕艺山田,天宝12年(754)进士。安史乱中,南奔襄阳,后任道州刺史,关心民生。有《元次山集》。
张籍(766?--830?)字文昌,苏州人。贞元间进士。终国子司业。有《张司业集》。白居易《读张籍古乐府》:“尤工乐府诗,举代少其伦。为诗意如何,六义互铺陈。风雅比兴外,未尝著空文。”
李绅(780?--846?)字公垂,无锡人。元和元年(806)进士,唐武宗时宰相。有《新题乐府二十首》(已佚)。
元稹(779—831)字微之,洛阳人。十五岁明经及第。宪宗元和初任右拾遗、监察御史更职。后得罪权贵,贬江陵。又交接宦官,一度任宰相。死于武昌军节度使任上。
早期有新题乐府十二首,后又致力于古题乐府诗歌的创作。与白居易齐名,世称“元白”。其代表作品有《田家词》、《连昌宫词》等。
白居易的文学主张:
一,“文章合为时而著,歌诗合为事而作”(《与元九书》)。①关心时事。②反映现实。 二,“惟歌生民病,愿得天子知。”(《寄唐生》)①关切民生疾苦。②补察时政。 白居易诗歌分类
①讽喻诗②闲适诗③感伤诗④杂律诗
《与元九书》:“自拾遗来,凡所适所感,关于美刺兴比者,又自武德迄元和,因事立题,题为新乐府者,共一百五十首,谓之讽喻诗。又或退公独处,或移病闲居,知足保和,吟玩情性者一百首,谓之闲适诗。又有事物牵于外情理动于中内,随感遇而形于叹咏者一百首,谓之感伤诗。又有五言七言长句绝句,自一百韵至两韵者,四百余首,谓之杂律诗。” 讽喻诗 此篇是《秦中吟》第七首。 轻肥:《论语 雍也》:“乘肥马,衣轻裘。”
内臣:宦官。在外庭担任高级军职。 江南旱:唐宪宗元和三、四(808—809)年间的大旱。 ①全诗前一部分写内臣的生活,紧扣“骄”(朱绂、紫绶、夸、气益振)和“奢”(光照尘、九酝、八珍、洞庭、天池鳞)。②强烈的对比。③人食人的惨状并非只是天灾。 ④收束有力,警醒。
卖炭翁苦宫市也
此篇为《新乐府》第32首。原序:“苦宫市也。”宫市,皇宫生活用品采购。起初由官吏采办,唐德宗时由宦官办理,进行公开掠夺。
叙写艺术
叙写艺术 1,人物形象:形貌,心理。 2,对比。
上阳白发人愍怨旷也
1,本篇揭露了宫廷生活的黑暗和宫女的悲惨生活境遇。
2,诗篇以一个老宫女的生活和情感状态为代表,反映了成千上万的宫女的共同遭遇。语言
通俗流畅,采用“三三七”句式和顶真句法,具有灵活的民歌风味。
感伤诗 《长恨歌》
《长恨歌》是白居易的代表作,是 一首七言歌行体的叙情长篇。
《长恨歌》以前代唐玄宗和杨贵妃的故事为本事,同时融入了诗人自己的感受,一经创写,便广为传诵。
(1)讽谕说。认为白居易通过对唐明皇和杨贵妃爱情悲剧的描写,对他们的荒淫生活作了讽刺和暴露。
(2)爱情说。认为这首诗通过对李杨悲剧的描写,歌颂了他们真挚和专一的爱情。
(3)双重主题说。即认为这首诗对李杨爱情悲剧的描写,既有讽刺批判,又有同情歌倾。 爱情主题说论析
讨论的前提
①历史评价?文学评价?
②文学:写什么和怎么写。
③白居易是从一个不同于正史的角度(女人祸水论)重构李杨情感故事的。
1)抒情性:百般宠爱,夜雨闻铃,西宫孤灯,蓬莱寄词。(2)史实处理: 杨家有女初长成 惊破霓裳羽衣曲(3)唐人对玄宗及马嵬事变的态度: 时阉宦李辅国离间肃宗,故移居西内。高力士、陈玄礼等迁谪。上皇寝不自怿。(《旧唐书 玄宗本纪》) 马嵬太真缢所,题诗者多凄感。(《唐诗纪事》)
(4) 《长恨歌》归入感伤诗一类(《与元九书》)
“一篇长恨有风情,十首秦吟近正声。”《李夫人》:“纵今妍姿艳质化为土,此恨长在无销期。……人非草木皆有情,不如不遇倾城色。”
(5)诗人创作心理
符离(今安徽宿州符离集南十余里东莱园村北,时783年。)
《邻女》:娉婷十五胜天仙,白日姮娥旱地莲。
在《与元九书》中白居易把自己的诗歌分为讽喻、闲适、感伤、杂律四类,前两类体现他的“奉而始终之”的兼济、独善之道,所以最受重视,后人对之研究颇多。然而不同的是其感伤诗脱离了中唐功利化主流诗风,大多都是对其怀才不遇和不得志的抒写。其表现领域也从外部现实转向内心情感世界的开掘,反映了白居易的真正人生体验。感伤诗呈现阴柔清婉、落寞感伤的凄美风格,流露了白居易的恻隐之心、慈爱之怀、友义之情、故园之思。
本文主要把白居易的感伤诗分为伤时叹老、悼亡亲友、思友念远、感悟伤怀,并对其一一研究论述,从总体上评价,其思想意义和审美价值,有助于在阅读中把握其情感世界和精神内涵。
感伤诗四卷,前三卷都是古调诗,最后一卷为歌行曲引等杂言体诗。这一卷只有诗二十九首,但白居易最著名的作品《长恨歌》、《琵琶引》都在这里。 讽谕诗是白居易的重要作品,但还不能说是代表作品。在当时及后世,使他享受太名的流行作品是以《长恨歌》、《琵琶引》为代表的感伤诗。这两首诗,几乎每一个选本都已进入,有过许多人注释或讲解,我不打算在这里重复,因此我选了一首《霓裳羽衣歌》。这首诗是白居易晚年任苏州刺史时的作品,编在后集第五十一卷歌行类内。如果按照前集的分类法,它肯定也属于感伤诗。 此诗题下原有“和微之”三字,是因为元稹先作此诗,故白居易和作一首。但现在《元氏长庆集》中却没有《霓裳羽衣歌》,大约是遗失未编入。霓裳羽衣曲是唐玄宗所制舞曲。传说玄宗曾登三乡驿,望女儿山,有感于神仙之事,回宫后遂作此曲。刘禹锡有《三乡驿楼伏覩玄宗望女儿山诗小臣斐然有感》,诗云:“开元天子万事足,惟惜当时光景促,三乡陌上望仙山,归作霓裳羽衣曲……”也有另一个传说:道士罗公远于中秋夜侍玄宗游月宫,在月宫中见仙女数百素练宽衣,舞于广庭。玄宗问这是什么曲子,舞女回答说是霓裳羽衣曲。玄宗记住其声调,翌晨命伶官依声调谱曲,即命名为霓裳羽衣曲。这是当时盛行的歌舞,白居易诗中几次提到。宝历二年公元八二六年),白居易从太子左庶子分司东都出为苏州刺史,又想起了这个曲子。此时元稹为越州刺史,白居易因为苏州没有能歌舞霓裳羽衣曲的妓女,就向元稹要。越州也没有能歌善舞的人,只送了一份曲谱给白居易。白居易深感这个曲子可能失传,故作诗以寄其感慨。
白居易的两首感伤诗
《花非花》
花非花,雾非雾。夜半来,天明去。来如春梦几多时,去似朝云无觅处。这一首颇具朦胧之美,这是一首伤感的情诗,
《真娘墓》
脂肤荑手不牢固,世间尤物难留连。难留连,易销歇,塞北花,江南雪。
香山居士的诗多为“闲适诗”,风格多平淡;而“讽喻诗”太过直露亦不喜;最为代表者当首推《长恨歌》、《琵琶行》。而如上面两首如此哀惋,如此朦胧,如此扑朔迷离的伤感之作实属罕见。作者创设了一种神秘的,模糊的美,这种美只可意会不可言传。这么美的事物只存在瞬间,只让有缘者可以欣赏得到。这两首小诗虽然可能是香山无意间写得,但却给了我们一种异样的美感。也为后世做了意境上的铺垫。到了晚唐,义山的《锦瑟》最为代表。逝去的美好总是令人怀想,追思,香山把瞬息间的感悟记录下来,与我们分享真实的我。这是值得肯定的。这也是香山很人性化的一面。
伤感诗
在讽谕、闲适之外,白居易还把自己的诗歌分出“感伤”一类,其中的《长恨歌》、《琵琶行》,代表了白居易诗歌的最高艺术成就。
《长恨歌》作于元和元年。据陈鸿的《长恨歌传》,白居易写《长恨歌》的本意是要“惩尤物,窒乱阶,垂于将来”,这可以说也有“讽喻”的意味。而且,《新乐府》中的《李夫人》诗中,特别提到“伤心不独汉武帝,自古及今皆如斯。君不见……泰陵一掬泪,马嵬坡下念杨妃,纵令妍姿艳质化为土,此恨长在无销期”,也正是《长恨歌》创作的主观意图的一个注脚。所以,《长恨歌》从写杨贵妃入宫到安史之乱,都对君主的耽色误国和贵妃的专宠有所讽刺。但是,这一意图并没有贯穿到底。白居易在描述杨、李爱情悲剧本身时,又抱着同情态度,用了许多动人的情节和语言把这场悲剧写得缠绵悱恻,这样就出现了双重主题彼此纠缠的现象。特别是诗中对玄宗与贵妃二人生
死相恋、梦魂萦绕的那种带神话色彩的反复渲染,更把前一个主题大大地冲淡了。如诗中写到杨贵妃死后,玄宗的对景伤情:
蜀江水碧蜀山青,圣主朝朝暮暮情。行宫见月伤心色,夜雨闻铃肠断声。
在这段之后,他又以浓重的笔调继续写玄宗回长安后的孤寂:
“夕殿萤飞思悄然,孤灯挑尽未成眠。”盼望梦中相会,却是“悠悠生死别经年,魂魄不曾来入梦”。到这里,可以说是把生死间的苦恋之情写到了极致,但下面推开一层,又写了临邛道士鸿都客为玄宗上天入地寻觅,在仙山见到了死后归仙的杨贵妃。看来似乎生死悬隔的恋人可以相会了,但又一转,杨贵妃的魂魄却不能回去,“昭阳殿里恩爱绝,蓬莱宫中日月长”。这时读者会代唐玄宗感到一种绝望,然而再一转,又是杨贵妃请道士带去当年的定情物给玄宗,并重温旧日盟誓:【李夫人白居易诗词欣赏】
“但令心似金钿坚,天上人间会相见。临别殷勤重寄词,词中有誓两心知:七月七日长生殿,夜半无人私语时,在天愿作比翼鸟,在地愿为连理枝。”这是一种深深的,又是只留下眷念而永远无法实现的情意,所以白居易在结尾处写下:天长地久有时尽,此恨绵绵无绝期!
因而《长恨歌》留给读者的,主要不是“惩尤物”式的道德教训,而是对刻骨铭心的爱情的深深的感动。
写于元和十一年的《琵琶行》,则是一首感伤自己生平坎坷的抒情叙事诗。开头记述诗人秋夜在江州浔阳江头送客,听见江上琵琶声,于是便请弹琵琶女子相见:
千呼万唤始出来,犹抱琵琶半遮面,转轴拨弦三两声,未成曲调先有情。
在听了一曲琵琶之后,女子诉说了自己的身世。原来这女子与白居易一样来自京都,也有一番由繁华而凄凉的遭遇,同病相怜的白居易深有感触:“我闻琵琶已叹息,又闻此语重唧唧。同是天涯沦落人,相逢何必曾相识。”最后,沉浸在哀伤中的女子再弹一曲,声音越发凄凉悲切,而同样沉浸在伤感中的白居易听毕之后,更是泪下沾襟。
在白居易的诗歌中,这一类叙事兼抒情的感伤诗是写得最成功的一部分。首先,在叙事抒情中,他往往采用精致生动、音声色彩与气氛相和谐的意象来勾勒一个个鲜明的画面,烘托出浓重的情绪氛围。如《长恨歌》中“行宫见月伤心色,夜雨闻铃肠断声”,用最能引起人情思的月色、夜雨、铃声,组成有声有色的伤感情景;“夕殿萤飞思悄然,孤灯挑尽未成眠。迟迟钟鼓初长夜,耿耿星河欲曙天”,从黄昏到凌晨,空殿萤飞、孤灯只影、钟鼓之声、耿耿星河,四种色彩、音声都给人以寂寞孤单感的意象,映衬出了玄宗彻夜不眠的苦苦情思。而《琵琶行》里,一开始就挑选了“枫叶荻花秋瑟瑟”这样的意象,以呈现怅惘伤感的氛围,接着以“江浸月”,即江水宁静地映着团团月色这样的意象,再给人以孤寂的感觉;而听了琵琶后,又以“唯见江心秋月白”这样静谧、萧瑟的意象再次呼应,烘托出凄凉寂寞的心境。其次,白居易很善于掌握节奏,他以变化的节奏把画面连缀起来,造成各种不同的气氛。如《长
恨歌》写安史之乱中玄宗西迁的那一段,从“九重城阙烟尘生”到“回看血泪相和流”,画面变换急促,好像鼓点频敲,构成了紧张的叙事气氛;而写玄宗思念死去的杨贵妃的一长段,从“蜀江水碧蜀山青”,画面变换便舒缓下来,显得沉重缓慢,抒情意味便全出来了。这样的不同节奏与内容结合得十分巧妙。又如《琵琶行》描绘琵琶女的演奏,最妙的不是精巧的比喻——这种比喻在顾况、韩愈、李贺诗中也有,而是善于通过描写音乐节奏的变化来表现情绪的起伏。它开始零散,“转轴拨弦三两声,未成曲调先有情”,继而“低眉信手续续弹”,出现了舒畅的节奏。此后逐渐由慢而快,用了反复排比重叠的字句写出“大弦嘈嘈如急雨,小弦切切如私语;嘈嘈切切错杂弹,大珠小珠落玉盘”,诗的用字造句与琵琶声响交映成趣。最后在一个小小的回旋跌宕之后进入了高潮:“银瓶乍破水浆迸,铁骑突出刀枪鸣。”然后这惊天动地之后又突然煞住:“曲终收拨当心划,四弦一声如裂帛。东舟西舫悄无言,唯见江心秋月白。”归于一片寂静。在这里,不仅所描写的音乐是有节奏感的,诗歌语言本身以及诗中画面的变换也都是有节奏感的。这种绝妙的处理,便造成了起伏跌宕的感人效果。此外,这类感伤诗的意脉流畅而不呆板,明晰而不晦涩,抒情叙事结合得天衣无缝,语言也很明白易懂,这些就是白居易大多数诗歌都具有的共同特色了。 2.感伤诗
白居易的感伤诗有一百多首,其中广为传诵的有《长恨歌》和《琵琶行》两首叙事长诗。
(1)《长恨歌》 《长恨歌》前半部分,写明皇迷恋声色和杨贵妃因色得宠,是写实,批判了皇帝的荒淫误国和贵妃的恃宠致乱;后半部分,写李杨爱情的毁灭以及唐玄宗对贵妃的缠绵相思,是写幻,对李杨爱情悲剧寄予了一定的同情。从作者的主观意图和客观效果看,同情多于批判,惋惜多于谴责。全诗构思精巧,故事曲折,描写细腻,语言流丽,感情缠绵婉转,有很强的艺术魅力。白居易是新乐府诗人的代表,他的感伤类长诗《长恨歌》和《琵琶行》代表了他的诗歌的最高艺术成就。从《长恨歌》的主题和《琵琶行》的艺术上来阐述白居易对人的生存境况、人的生命世界的关注以及对人存在的感知。如果说《长恨歌》是作者从主题上感叹人生的悲欢,那么《琵琶行》则从艺术上进入到了更深的人生情感体验之中。但二者皆是作者对历史人生盛衰无常的惶惑,对生命本体存在的矛盾和痛苦。
白居易的感伤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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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键字:白居易的感伤诗|长恨歌|琵琶行
被白居易归入感伤诗中的两首长篇抒情叙事诗《长恨歌》与《琵琶行》,是有着巨大艺术魅力的优秀作品,是白居易诗歌艺术的代表作。
《长恨歌》作于元和元年,歌咏唐明皇与杨贵妃的故事。陈鸿的《长恨歌传》谈到白居易写作的缘起和用意,云:“„„质夫(白居易友)举酒于乐天前曰:‘夫希代之事(指玄宗与插贵妃的故事),非遇出世之才润色之,则与时消没,不闻于
世。乐天探于诗,多于情者也,试为歌之,如何?’乐天因为《长恨歌》,意者不但感其事,亦欲惩尤物,窒乱阶,垂于将来也。”可见,此诗既有“惩尤物,窒乱阶”的讽諭目的,也贯穿着传希代之事,吟咏风情的用意,而后者表现得尤为突出。白居易将之归入“感伤”诗,而他对感伤诗的定义是“事物牵于外,情理动于内,随感遇而形于叹咏者”,由此也可以见出其创作的意图所在。全诗深刻地抒写了爱情被现实毁灭后失意、悔恨以及相思无已的“长恨”之情,充满浓厚的感伤色彩。
诗作开篇写玄宗因好色而荒废国政,杨贵妃集三千宠爱于一身,终至引发安史之乱。其中或许包含着一定的讽刺意图,但自杨妃赐死,玄宗逃蜀开始,诗意已经全部笼罩在绵绵悲情之中。蜀道荒凉、离宫萧瑟,玄宗逃难之路上的日日夜夜,无不被刻骨的往事之思所包围。回宫后,物是人非,而斗转星移,春去秋来,也带不走心中的悲情,耿耿长夜,此恨绵绵。自“临邛道士鸿都客”以下,写玄宗在临邛道士的帮助下,上天入地,寻觅杨妃,而杨妃竟在海上仙山。此时的杨妃“玉容寂寞泪阑干,梨花一枝春带雨”,犹是昔时之丽质,而更带身为仙人的风华神韵。她托道士将当年定情的信物带给玄宗,又重申当年的盟誓:“但令心似金钿坚,天上人间会相见„„在天愿为比翼鸟,在地愿为连理枝”,然而,“比翼鸟”、“连理枝”的愿望此生此世,再也没有可能实现,剩下的只是绵绵无尽的“长恨”,所谓“天长地久有时尽,此恨绵绵无绝期”。
男女的相思离别之情,本是古典诗文的常见主题,但《长恨歌》对这种感情的咏叹,具有丰富的内涵和深刻的提炼。从内涵上看,诗作写帝王之家的爱情故事,而且放在安史之乱这一极为特殊的历史背景之下,因此玄宗对杨妃的思念,既是恋人的相思之恨、死别之痛,也包含着强烈的今昔之慨、盛衰之悲。诗作开篇以绚丽的笔致刻画杨妃入宠的繁华生活,既暗含讽刺,也为后半部的今昔盛衰之感奠定基础。当玄宗重返长安,物是人非的长安大内,正无处不传达出这种繁华已逝的悲凉,所谓“西宫南内多秋草,落叶满阶红不扫。梨园弟子白发新,椒房阿监青娥老”。这种盛衰之慨与相思之痛,揉合在一起,就极大地加深了全诗的感伤色彩。
诗作以“长恨”为全篇之灵魂,将相思之情的痛苦作了高度的提炼,呈现出极具震撼力的悲剧意味。诗作后部写仙山上的杨妃,以其托寄信物,重申盟誓、谆谆嘱托之举,将其刻画为善良忠贞,对爱情异常执着的女性;这与诗中刻画的玄宗耿耿长夜的相思之痛相呼应,将玄宗与杨妃的爱情表现得异常真纯而美好,然而这样的爱情却彻底地毁灭了,即使玄宗身为帝王,杨妃身为仙人,他们也只能永抱无涯之恨,天地有尽,此恨无期。这已经不是一般的相思之苦,而是美的毁灭的大悲剧;然而也正是在近乎绝望的毁灭中,美呈现出它最高的光华,这也正是此诗巨大的艺术魅力所在。古往今来的读者,不仅仅是通过此诗渲泄了自己的爱情失意之苦,更重要的是被绵绵长恨中的执着所震撼,灵魂被美在毁灭中所爆发的光华所洗礼。
《琵琶行》作于元和十一年江州贬所,这首诗通过亲身闻见,叙述了一个“老大嫁作商人妇”的琵琶女的命运,并由此联想到自己遭受贬谪的遭遇,发出“同是天涯沦落人”的感慨。此诗发乎自己的身世之慨,写来十分真切动人,《唐宋
诗醇》称“满腔迁谪之感,借商妇以发之,有同病相怜之意焉。比兴相纬,寄托遥深”。
诗作对琵琶女神态、性格的刻画很见匠心,如“寻声暗问弹者谁,琵琶声停欲语迟”;“千呼万唤始出来,犹抱琵琶半遮面”,十分传神地表现了弹奏琵琶的歌女的羞涩之态,而联系后面的叙述,可以体会琵琶女当年为教坊当红的歌女,本来是日日生活在稠人广座之中,而如今天涯沦落,饱受人世凄凉,容颜已逝,所以羞于见人。可见,这几句诗已经写出琵琶女内心无限凄凉。诗中写琵琶女演奏一段,极能表现音乐之美,但琴声的抑扬起伏,也正是琵琶女内心起伏的传达,开始演奏时的转轴拨弦,已经开始流露内心的情感,“低眉信手续续弹,说尽心中无限事”,仿佛琵琶女已经开始缓缓地打开她的心扉;写到琴声激昂处,妙喻纷呈,令人目不暇接,不正好似琵琶女想到人生的种种悲欢凄凉,感情再也难以遏制的汹涌奔发吗?最终,琴声戛然而止,一切又都归于宁静,而琵琶女的内心显然也从感情的急流中回到了无奈而残酷的现实。诗作写琴声正是写人心,所以能将琴声写得异常丰富细腻,充满波澜起伏,使这段描写,不仅写琴声所引起的感情变化,更重要的是写出了琴声对内心世界的寄托。古代作者多有刻画琴声的作品,如韩愈《听颖师弹琴》、李贺的《李凭箜篌引》等都是其中的佳作,但白居易此诗不仅描绘了琴声本身的丰富变化,而且寄托深厚,因此取得了突出的艺术成就。
作品的抒情还有双关照应之力,作者写歌女,其实就是写自己,歌女的琵琶声所以能令作者如此感动,就是因为它唤起了作者自己的内心情感。全诗以写琵琶女为主,写自己只寥寥数语,但自身的沦落之感也获得了深刻的传达。诗作刻画环境,也有烘托之妙,如开篇写秋天的枫叶荻花,勾画一种萧瑟感伤的气氛;篇中三次写到江月,都有很强的抒情效果。对琵琶声的描绘,更见功力。
白居易死后,唐宣宗在吊诗中曾云;“童于解吟长恨曲,胡儿能唱琵琶篇”,白居易在《与元九书》中也无不自豪地说:“(某)妓大夸曰:‘我颂得白学士《长恨歌》,岂同他妓哉’由是增价。”足见这两首诗在当时影响之广。后来它们又多次被改编为各种戏剧,更提高了其在文学史上的地位。(中唐文学) (文章来源:北师大《中国古代文学史》第四编第七章第一节)
关键字:白居易的感伤诗 《长恨歌》《琵琶行》
在讽谕、闲适之外,白居易还把自己的诗歌分出“感伤”一类,其中的《长恨歌》、《琵琶行》,代表了白居易诗歌的最高艺术成就。【李夫人白居易诗词欣赏】
《长恨歌》作于元和元年。据陈鸿的《长恨歌传》,白居易写《长恨歌》的本意是要“惩尤物,窒乱阶,垂于将来”,这可以说也有“讽喻”的意味。而且,《新乐府》中的《李夫人》诗中,特别提到“伤心不独汉武帝,自古及今皆如斯。君不见„„泰陵一掬泪,马嵬坡下念杨妃,纵令妍姿艳质化为土,此恨长在无销期”,也正是《长恨歌》创作的主观意图的一个注脚。所以,《长恨歌》从写杨
<李夫人>作者为唐代文学家白居易。其古诗全文如下:
汉武帝,初哭李夫人。
夫人病时不肯别,死后留得生前恩。
君恩不尽念未已,甘泉殿里令写真。李夫人翻译赏析_作者白居易。
丹青画出竟何益,不言不笑愁杀人。
又令方士合灵药,玉釜煎炼金炉焚。
九华帐中夜悄悄,反魂香降夫人魂。
夫人之魂在何许?香烟引到焚香处。
既来何苦不须臾,缥缈悠扬还灭去。
去何速兮来何迟,是耶非耶两不知。
翠蛾彷佛平生貌,不似昭阳寝疾时。李夫人翻译赏析_作者白居易。
魂之不来君心苦,魂之来兮君亦悲。
背灯隔帐不得语,安用暂来还见违。
伤心不独汉武帝,自古及今皆若斯。
君不见穆王三日哭,重璧台前伤盛姬。
又不见泰陵一掬泪,马嵬坡下念杨妃。
纵令妍姿艳质化为土,生亦惑,死亦惑,尤物惑人忘不得。
人非木石皆有情,不如不遇倾城色。
<李凭箜篌引>作者为唐代文学家李贺。其古诗词全文如下:
吴丝蜀桐张高秋,空山凝云颓不流。
江娥啼竹素女愁,李凭中国弹箜篌。
昆山玉碎凤凰叫,芙蓉泣露香兰笑。李凭箜篌引原文教案翻译赏析_作者李贺。
十二门前融冷光,二十三丝动紫皇。
女娲炼石补天处,石破天惊逗秋雨。
梦入神山教神妪,老鱼跳波瘦蛟舞。
吴质不眠倚桂树,露脚斜飞湿寒兔。
[前言]
<李凭箜篌引>是唐代诗人李贺的作品。此诗运用一连串出人意表的比喻,传神地再现了乐工李凭创造的诗意浓郁的音乐境界,生动地记录下李凭弹奏箜篌的高超技艺,也表现了作者对乐曲有深刻理解,具备丰富的艺术想象力。全诗语言峭丽,构思新奇,独辟蹊径,对乐曲本身,[译文]
吴丝蜀桐制成精美的箜篌,奏出的乐声飘荡在晴朗的深秋。听到美妙的乐声,天空的白云凝聚,不再飘游;那湘娥把点点泪珠洒满斑竹,九天上素女也牵动满腔忧愁。这高妙的乐声从哪儿传出?那是李凭在国都把箜篌弹奏。像昆仑美玉碰击声声清脆,像凤凰那乐音平缓的歌喉;像芙蓉在露水中唏嘘饮泣,像兰花迎风开放笑语轻柔。长安十二门前的冷气寒光,全被箜篌声所消融。二十三根弦丝高弹轻拨,皇帝的心弦也被乐声吸引。高亢的乐声直冲云霄,把女娲炼石补天的天幕震颤。好似天被惊震石震破,引出漫天秋雨声湫湫。夜深沉,乐声把人们带进梦境,梦见李凭把技艺向神女传授;湖里老鱼也奋起在波中跳跃,潭中的瘦蛟龙翩翩起舞乐悠悠。月宫中吴刚被乐声深深吸引,彻夜不眠在桂花树下徘徊逗留。桂树下的兔子也伫立聆听,不顾露珠儿斜飞寒飕飕。
[鉴赏]
深秋,京都某处,李凭调摆好精美的箜篌,开篇直叙难以抑制的悲痛,琴声划然如长堤决口。巨大的声浪汹涌而来,叩击人们的心灵;巨大的声浪澎湃滔天,搏击苍穹,使飘散在寂寞山间的闲云都为之动容,凄然停步。“空山凝云颓不流”描写的就是这种音乐效果,这是序曲。接着,乐曲第一段开始。节奏转慢,强度转弱,旋律柔长宛转,先表现悲痛欲绝的湘妃在湘江岸边抚竹而哭,泪水滴嗒地洒向竹枝。继而是鼓瑟能手素女,不忍目睹湘妃惨状,不忍耳听湘妃悲啼,她轻拨丝弦,解说湘妃的不幸,抒发愁情;故事凄艳动人,琴声如泣如诉。弹吧,山在听,水在听,万物在听,李贺也在听。弹吧,素女在弹,李凭也在弹。此时此刻,我们的诗人恐怕已经分不出到底是谁在弹奏了。
“昆山玉碎凤凰叫,芙蓉泣露香兰笑。十二门前融冷光,二十三丝动紫皇。”这是乐曲的第二段。突然,弦上暴发出强音。短促的,美玉破碎般清脆;长响的,凤凰鸣叫般嘹亮。描写那些高贵的发声体,是为了衬托出乐器所发出的优雅乐声,从而表现美妙非凡的琴曲。白居易用“大珠小珠落玉盘”形容滚动的音阶,美则美矣,只是不如李贺“芙蓉泣露”仪态万千。瞧,谁家丽人相思苦,泪珠莹莹如荷上露珠。泪珠滚,露珠滚,轻巧的音阶也在滚。音阶滚出了露珠的声音,为它们注入灵气,弥补有形无声的不足。而露珠和泪珠又使滚动的音阶诉诸形象,弥补有声无形的不足。两两媲美,交相辉映,这是诗与乐的最好结合。我们再看:它们滚着、滚着,化成幽香的兰花。花儿开启朱唇,仰天而笑;声声阵阵,玲珑剔透——弦音叮咚,串串不止。显然,乐声似笑声,笑声是乐声。这里,乐曲是在不知不觉中转悲为喜的,犹如含泪的笑。否则李贺就不会把“香兰笑”与“芙蓉泣露”并在一起。这个变化,为乐曲的高潮作了初步准备。这明朗欢快的箜篌声,和暖着京城里原本冷漠的寒光秋色,直入天空,感动了天皇。
乐曲经过进一步铺垫,即要奇峰突起。“女娲炼石补天处,石破天惊逗秋雨。”不知何时,风云变幻。狂风、闪电、雷声一齐出现,哗啦啦,下起滂沱秋雨。莫不是女娲补好的天破了?莫不是天帝发出惊呼?其实,这是李凭接连弹出高亢激越的旋律。二十三弦齐鸣,仿佛万物齐响。轰隆之声有如排山倒海,使听众应接不暇,产生错觉。何况赏乐至此已进入其境,原本就如痴如醉。此时,高潮跌宕,惊心动魄。这里的乐曲,与韩愈<听颖师弹琴>“失势一落千丈强”有相似之处,大抵多为急速下行的音阶。大自然虽变化多端,万物终有相同点。二位诗人对音乐的感受虽不同,对大自然的这个客观规律的认识却是一致的。
乐曲的终了,亦是诗歌的最后部分。“梦入神山教神妪,老鱼跳波瘦蛟舞。吴质不眠倚桂树,露脚斜飞湿寒兔。”我们好像在迷朦中被诗人带入仙境,聆听两位箜篌能手切磋技巧。看来,李凭比他的知音成夫人还艺高一筹哩。一个“教”字,不但是对乐师的高度评价,更是对乐曲的无比赞赏,就是誉之为仙乐了。动不了的老鱼,不爱动的瘦蛟,都情不自禁地随乐起舞。也许这是段怪诞的音乐。因为,恐怕只有刻板的节奏和干涩的弦音,或者近乎紊乱的拍子和跳动无常的音阶,才能与丑陋的舞蹈者及其难看的舞姿相匹配,产生美的效果。舞蹈完成,乐曲也结束。但是,吴刚还带着玉兔,靠着桂树,长夜无眠。他们忘了寒露侵蚀,一直在倾听、倾听。由此猜测,尾声应是由快渐慢,由强转弱,断断续续,悠悠远远,在不知不觉中悄然而止。听众听得入了迷,曲已终而意犹未尽。假如像白居易<琵琶行>那样,是以“四弦一声如裂帛”告终,等听众回过神来,头脑反而很清楚,唯有“此时无声胜有声”的感慨了。不像白诗直抒胸臆,李诗仅是有所寄托,且藏而不露,所以曲终诗完,浑然一体。这更使人回味无穷,而曲终独特的美也由此显示无余。
<同李十一醉忆元九>作者为唐朝文学家白居易。古诗词全文如下:
花时同醉破春愁,醉折花枝作酒筹。
忽忆故人天际去,计程今日到梁州。
[前言]
<同李十一醉忆元九>是唐代大诗人白居易创作的一首七言诗。同李十一醉忆元九翻译赏析_作者白居易。这是一首即景生情、因事起意之作,以情深意真见长。从诗中可见作者同元稹的交情之深。
[译文]
花开时我们一同醉酒以销春之愁绪,醉酒后攀折了花枝当作喝酒之筹码。突然间,想到老友远去他乡不可见,屈指算来,你今天行程该到梁州了。
[鉴赏]
唐人喜欢以行第相称。这首诗中的“元九”就是在中唐诗坛上与白居易齐名的元稹。809年(元和四年),元稹奉使去东川。同李十一醉忆元九翻译赏析_作者白居易。白居易在长安,与他的弟弟白行简和李杓直(即诗题中的李十一)一同到曲江、慈恩寺春游,又到杓直家饮酒,席上忆念元稹,就写了这首诗。
这首诗的特点是,即席拈来,不事雕琢,诗的首句,据当时参加游宴的白行简在他写的<三梦记>中记作“春来无计破春愁”,照说应当是可靠的;但<白氏长庆集>中却作“花时同醉破春愁”。一首诗在传钞或刻印过程中会出现异文,而作者对自己的作品也会反复推敲,多次易稿。就此诗来说,白行简所记可能是初稿的字句,<白氏长庆集>所录则是最后的定稿。诗人之所以要作这样的修改,是因为在章法上,诗的首句是“起”,次句是“承”,第三句当是“转”。从首句与次句的关系看,把“春来无计”改为“花时同醉”,就与“醉折花枝”句承接得更紧密,而在上下两句中,“花”字与“醉”字重复颠倒运用,更有相映成趣之妙。再就首句与第三句的关系看,“春愁”原是“忆故人”的伏笔,但如果一开头就说“无计破春愁”,到第三句将无法显示转折。这样一改动,先说春愁已因花时同醉而破,再在第三句中用“忽忆”两字陡然一转,才见波澜起伏之美,从而跌宕出全篇的风神。
<杨柳枝词>作者为唐朝文学家白居易。其诗词全文如下:
一树春风千万枝,嫩于金色软于丝。
永丰西角荒园里,尽日无人属阿谁。
[译文]
关于这首诗,当时河南尹卢贞有一首和诗,并写了题序说:“永丰坊西南角园中,有垂柳一株,柔条极茂。杨柳枝词九首其二阅读答案_杨柳枝词九首其二翻译赏析_作者白居易。白尚书曾赋诗,传入乐府,遍流京都。近有诏旨,取两枝植于禁苑。乃知一顾增十倍之价,非虚言也。”永丰坊为唐代东都洛阳坊里名。
[鉴赏]
这首咏物诗,抒发了对永丰柳的痛惜之情,实际上就是对当时政治**、人才埋没的感慨。白居易生活的时期,由于朋党斗争激烈,不少有才能的人都受到排挤。诗人自己,此诗将咏物和寓意熔在一起,不着一丝痕迹。全诗明白晓畅,有如民歌,加以描写生动传神,当时就“遍流京都”。后来苏轼写<洞仙歌>词咏柳,有“永丰坊那畔,尽日无人,谁见金丝弄晴昼”之句,隐括此诗,读来仍然令人有无限低回之感,足见其艺术力量感人至深了。